江湖再现性侵案引发的个人名誉权与企业名誉权之争

日前，记者了解到，全国知名培训机构——山木培训中的40家分支机构对“经济观察网”8年前一篇名为《男不去富士康 女不去山木培训》的媒体报道，在北京市海淀区法院提出了侵害企业名誉权的诉讼。这也是全国首例关于企业名誉权的集体诉讼案。此举也势必引起企业家个人名誉权与企业名誉权，以及媒体舆论报道界限的界定与讨论。

无独有偶，2016年北京大学诉邹恒甫侵犯北大名誉权的案件与此类似。时任北大教授的邹恒甫称掌握了少数北大部分院长副院长与梦桃源服务员的不正当性关系的线索，便在新浪微博爆料“北大淫棍太多“的夸大言论。当时也曾引起大量转发与社会关注，最终海淀法院做出了邹恒甫败诉并恢复北大名誉权的判罚。与八年前的媒体报道环境与尺度相比，如今，已经很少见将企业家个人行为和企业名誉挂钩的媒体报道。比如今年刷屏的刘强东明尼苏达州所涉的性侵与性侵案，虽然造成京东股价暴跌10%，但已没有媒体再翻刘强东的婚恋或个人性行为旧账，将之上升为京东企业文化的报道。京东仍然在有序运转，“双十一”与“黑五”购物季营销依然火热。

而《男不去富士康 女不去山木培训》的稿件撰写背景，是八年前山木培训机构创始人宋山木所涉的性侵案。作为山木培训机构的创始人，宋山木本人当年因案件一时成为舆论焦点，山木培训机构也因原告为其深圳公司员工，卷入社会舆论漩涡。但山木培训作为国内第一批教育培训企业，虽然经过了2010年的事件，近几年依然经营运转良好。同时时隔八年，宋山木也早已因服刑期间改造态度和表现良好，早在2013年提前刑满释放。可钉在山木培训机构上的“邪教”、“性侵企业文化“、”创始人后宫”等标签却迟迟未被摘去。而经记者走访了解到，事发当年至今，山木培训的宿舍管理和员工之间的关系也都与大多数民营企业无异。记者此次也采访到代理该案的北京民博律师事务所的孙海天律师，他表示因为经济观察网的这篇文章为了博取眼球，出现了“邪教”化管理、总裁亲自掌管女生宿舍钥匙、老板黑白两道都能搞定等与企业事实不符的报道。也因为这样的报道，目前山木培训仍然面临招聘难、正常企业管理被妖魔化、员工受社会非议等问题。这种媒体将企业家的个人不当性行为杜撰上升到企业行为的做法，严重侵犯了全国所有山木培训机构的企业名誉权。

《 男不去富士康 女不去山木培训》的报道中所揭露的“真相”是否事实，有待法院认定与裁决。但是这篇文章明显有标题党嫌疑，富士康每年解决的中国出入城市的农村人口的就业问题和所在相关产业链的经济贡献不应该被就此抹杀。就业是双向选择的经济行为，在个人职场生涯中也是有阶梯和成长性的，凭借诚实劳动换取经济所得的社会人，都应该被尊重。该文章口号式的标题就将富士康的男员工归于没有出息和没有出路的，也将富士康进行了有色眼镜式评价。富士康琐碎细节化的枯燥流水线管理却正是培养合格产业工人和生产管理者的方法。有良好教育背景和职场规划的人说出“不去富士康”，实则充满了居高临下的择业优越感，并解决不了初入城市且教育水平不高的人群的温饱和就业问题，相反富士康如今一直在推进的园区健身、图书馆、心理辅导等企业行为，才是改善就业环境和关怀这些“城市新移民”成长的有效路径。反观山木培训全国多家机构的几百名在职女员工因这篇报道遭受到社会歧视和家庭困扰也不在少数。如果媒体在揭露真相时首重客观性，少一些哗众取宠的标题党，无辜的社会群体被媒体语言暴力误伤的概率则会大大降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