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箭扣长城_中国经济观察网

齐世军：到箭扣长城

携赏多忆，前年初伏伞丽，总还问，鳞蹲几醉。沟深小径乱，溪浅大魚静，怕忘却，几家路远，谁家酒贵。箭扣层云，敌楼如织，摧激情，喊来上帝赛诗会。笑耶拙舌，莫说罗素门下，竟敢图象论，应了后生无畏。烽火已去台幽孤，正斜阳，黄铠以苍桑，语言尽失，岁月独存，似回放，年年岁岁。把酒酹酹。（2025年初伏北京齐世军）

散说：

到长城，敌楼如织，阳光把古老的烽火台刷成了，黄金的铠甲，凝固着厮杀的残砖断垣的鲜血上，格外清新着厚苔，这般苍桑。

我相信我的描述一定是苍白无力的，如果你，杀鳟饮酒，趁着醉的豪气，从戳云的悬崖峭壁上攀上去，到了长城箭扣，你把你放在层云之中，与雷电交臂，与苍鹰击掌，你一定会认为我的描述，不能满足你之所见。我相信，你一定想写诗，想重新描述。我相信，你最后发现你的描述也是苍白的。

原来，不是语言有局限。而是在伟大的时间面前，我们的认知总是那么那么的有局限。可是有一个人竟然说语言有局限，这个人叫维特根斯坦。维特根斯坦，是希特勒的同学，是罗素的门生。在罗素这个辈份上，维特根斯坦就是后生了。因此，叫他后生。站在维特根斯坦的国度，他们那里的那个语言的确太多太多局限了。不像我们的汉语。

维特根斯坦的观点是，语言是世界的逻辑图像，他的名言是"我的语言的界限就是我的宇宙的界限"。啥意思，就是语言是宇宙是世界，是看到的图像，用语言逻辑了，一图像一世界。

怎么这么熟呢！你知道不知道有一个“一花一世界”。

“一花一世界”是一个十分呆萌的故事。说佛陀登上法座，手里拿着一朵花拈来捻去。有一个叫摩诃迦叶的弟子笑了，当然应该是会心的笑了。摩诃迦叶就成了禅宗初祖。呆萌吧。说呆萌并没有半点不屑的意思，却存可爱之态。你想，我呆萌萌拿一朵花，你就洞透了我心之思，看清了世界的本质，并把这世界的万千凝于此花，“一花一世界”。要点赞吧！什么是神，一个老丈告诉我，说神就是神秘。

维特根斯坦的图像，在佛陀的故事里还有。也是佛陀登上法座，有一个叫富楼的弟子描述一个图像：本来是情景圆满光明普照，是图像。那为何会无缘无故的突然生出这脚下的山河大地，和眼前这无量无边的芸芸众生呢？这个能生出万物的第一念，他究竟是从何而来的？我们不去深究佛陀的答复，那答复必然是神秘的。我要说的是这个念。这个念，是一个人的主观意识，与维特根斯坦的“语言图像逻辑”怎么比较呢。

关于这种主观之思的故事，最美丽的最有味道的，是庄子，还不是佛陀的故事。佛陀的东西，都太涩。庄子的东西就明朗有趣多了。比如《庄子与惠子游于濠梁之上》，我把原文贴上：

庄子与惠子游于濠梁之上。庄子曰：“鲦鱼出游从容，是鱼之乐也。”惠子曰：“子非鱼，安知鱼之乐？”庄子曰：“子非我，安知我不知鱼之乐？”惠子曰：“我非子，固不知子矣；子固非鱼也，子之不知鱼之乐，全矣！”庄子曰：“请循其本。子曰‘汝安知鱼乐’云者，既已知吾知之而问我，我知之濠上也。”